剡中学霸 画史牛人 ——洪忠良郑午昌学术论坛发言20231021
郑午昌先生是我敬仰的前辈。早在25年前我跟郑孝同老先生就有联系，当时，我的一本《陆俨少行草二种》被谁借走了，书店买不到了。我打电话给上海陆俨少纪念馆，接电话的是郑老，我问他陆俨少行草二种书还有吗，他说：“书有，我寄给你。”我说多少钱？他说不要钱。他人很好，此事我一直没有忘记。今天，再次感谢！
在20世纪初的北京、上海，活跃着一批绍兴籍文化前辈的身影，郑午昌先生是其中之一。郑午昌先生是从我们嵊州走出去的学霸，他年少的时候求学于杭州府中学，就是现在的杭州高级中学，毕业后被选送到北京高等师范学校（现在是985高校北京师范大学），现在说来是妥妥的学霸一枚。前几天，我还在想把郑午昌先生在北师大的学籍问题搞搞清楚，学校档案还在调查中。郑午昌先生是中国画前辈，我也有他的画册，刚才几个专业的教授也解读过了，我不班门弄斧。
郑午昌先生本色是学者，又是画家，有画画的实践，归纳到画学学术研究的上，他花6年时间写了一本《中国画学全书》，1929年由中华书局出版。他是以北京师范大学史地本科的学养，国画的实践，加上自己的历史观著书。《中国画学全史》是中国人自撰绘画通史的开篇之作，在当时学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比较大，在中国美术研究领域具有重要地位，并具有一些创新之处。它在20世纪初中国美术史学承前启后的转折点上，既是前代传统画学典籍的集成汇要，又昭示出直面现代敞开视野的理性新变。《中国画学全史》被蔡元培先生赞誉为“中国有画史以来集大成之巨著”，堪称20世纪中国美术史学科的奠基性著作之一。我有以下阅读体会：
1. 叙述传统的全面性：郑午昌在《中国画学全史》自序说：“欲求集众说，罗群言，冶融抟结，依时代之次序，遵艺术之进程，用科学方法，将其宗派源流之分合，与政教消长之关系，为有系统有组织的叙述之学术史，绝不可得。”《中国画学全史》把中国绘画史分成四个时期，该书把上古列为“实用时期”，夏、商、周到秦代为“礼教时期”，把魏、晋、五代归纳成“宗教化时期”，把宋、元、明、清概括为“文学化时期”。这是郑午昌总结中国绘画发展自己的独到发现，开拓性意义值得关注。除了绘画外，该书画学研究还包括雕塑、壁画、书法、篆刻等各种形式的作品，旨在全面呈现中国美术的发展历程。同时，它还会探讨美术与社会、文化、宗教等领域的关系。郑午昌在《中国画学全史》把传统画学作为整体进行史学考察和研究，把整个绘画史放在整个社会的生态中间。他这样考察的话，奠定了他在中国绘史著述上的祖师爷的地位。这是其学术智慧的体现，也反应了其史学观的现代性。
2.构建视角的跨时间与空间：郑午昌的著作尝试将中国美术史置于更广阔的历史和文化背景之中，《中国画学全史》对中国美术历史进行了总结。在总结中国画学历史的同时，也积极融合了西方艺术的观念。从大的方面讲有两点:“第一点是中西文化的沟通和融合”，“第二点是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的沟通与融合”。将中国绘画置于世界寰宇的视阈中，建构起东西两大绘画体系宏观对比的开放理念，他说：“世界之画系二：曰东方画系，曰西洋画系……故言西画史者，推意大利为母邦；言东画史者，以中国为祖地，此我国国画在世界美术史上之地位也。”这种中国与西方的视角交融使得书中呈现了更加丰富多元的美术史观，为研究现代美术的发展提供了思路和借鉴。《中国画学全史》还强调中国美术与政治、社会和文化环境的互动关系。这有助于读者更好地理解中国美术的发展和演变。
二十世纪初，是国内中西文化论战的大背景。现在我们学“两个结合”，“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实际相结合，马克思主义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郑午昌在20世纪初，就用了跨中西文化的视角，贯穿中国画学史研究了。
3.科学量化的统计方法用于绘画史研究：郑午昌前辈有科学的头脑，全书除了广泛利用画学传统文献，还吸收统计学方法等新史学研究法，这是当时的历史时空中是具有价值的示范意义，不同寻常。书中有很多插图，他是用现代统计学的方法研究绘画史。令我感到惊奇的是,书中历代绘画题材用一个圆圈分成几个花鸟、山水块面，以扇面的百分比来体现，用扇形统计图分析；区域画家多寡用分省列表占比%来展现；历代各种绘画盛衰用曲线时序比例表展示，可以支持阅读者更好地理解中国美术的发展，更直观地呈现中国美术的历史。这些统计表我们现在在PPT分析报告常用，在上世纪初用来研究中国画学，无疑是很先进的方法。非常值得我们现代青年研究者学习，这样更容易出成果。
4.抛一个问题：黄宾虹、郑午昌、俞剑华等作为重量级的现代美术史论家，对于我们的明代徐渭老乡，介绍字数都吝啬到极致，完全有异与郑板桥、齐白石“青藤门下牛马走”这种诚心马屁话。对于徐渭艺术的接受，很值得进一步研究。
这是我对本次画展和学习郑午昌画学的粗浅感受，不当之处请大家多多指正，谢谢。 （根据录音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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