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碑南札赴吾腕 ——写给肖慧 洪忠良
初识肖慧,是在他立功退役回绍入中国银行之后。 2000年,绍兴县行政中心正式迁址柯桥,午休间隙,常有几个小兄弟来我朝西的办公室坐坐,其中之一便是肖慧。 那时,肖慧写的是米芾一路小行书,尽管尚有些板,但已初具规模。三四年后,书坛便惊讶于他一年四五次连入中国书协主办的国字号大展的奇迹了,他和福全的钱林江,俨然绍兴在中国书协系列展览中的两匹黑马。每每与他们回想起那几年贵如黄金的岁月,真当该感谢那时的中书协,每年都推出如此多的展览,才使如肖慧者有如此值得骄傲的记录,可以幸福地晋级成为中国书协会员。 论及写字,肖慧显然与他喝酒的风格迥异。按绍兴土话说,是十足的“水磨”。如果以他一瓶黄酒斗我一瓶啤酒的气概来观照他的创作,倘有一些相同之处,那便是男儿的血性方刚。曾听其弟有言:“肖慧参展,张张见血。”足见其成绩来之不易。当然,其中也许还有些类似军事上的“多头导弹”般高级战略、战术,此亦为肖慧之独家秘笈。 然而,就在肖慧写“二王”帖系一路春风,既叫好又叫座之际,他忽然熟而思变,拓帖札而为汉隶、魏碑了,使我更惊讶于他学古人书法的协调能力。无论什么碑帖,几周下来,到他手上,便步调一致,碑帖中的语言要素基本能协同其笔下了。这是他的独到本领,是否关于军人出身,尚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与肖慧在背后下的苦功和他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劲不无关系。 碑与帖均属于书法范畴。时至晚清,分出两派,主碑主帖时有争论。有清以降,浙江书法大家代不乏人。姜宸英、梁同书、梅调鼎、张宗祥等专善帖学,赵之谦、吴昌硕、陶浚宣、沈曾植、徐生翁等则均以碑派面目显赫于世。清中叶以后金石学勃兴,文人士大夫访碑寻刻,考订文字,心追手摩,乃成世风。我每留心主碑学最力者如阮元、包世臣、赵之谦、康有为、陶浚宣诸公之手札、文稿,总会心一笑,碑学大师们的帖学功夫均甚为了得。康氏《大同书》手稿法乳平原《祭侄稿》;陶心云写大小魏体正书可谓精能,而手稿小行草竟寸步不让帖学大家。湘人何绍基毕生熔碑铸帖,自成体系,可谓大成,其题兰亭帖诗谓:“一传特因天笔重,千秋误尽学书人” (唐太宗亲撰《王羲之传论》),“北碑南札”四字极可深思。 陶心云曾曰:“字至方丈,必参篆隶之意”。李梅庵亦曰:“小字短札尽随意,大字当纳篆隶法”。试想敏锐如肖慧者,大概已不能满足于小字书法而欲拓而大之了。对于他的探索,值得我们期待。 己丑惊蛰写于古南池闲轩之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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